发表时间: 2024-11-01 06:00
文/七月晚风 素材/陈志阳
(声明:为方便大家阅读,全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,情节虚构处理,切勿对号入座!如有雷同纯属巧合!)
我叫陈志阳,我是80年代生人。
我是农村人,老家在河南南部的一个普通的农村。
我们那边是平原,家家户户都种着几亩地,普遍以小麦,玉米为主。我们家也是。
我跟我的发小陈大奎,我们两家是邻居,父亲告诉我,从我爷爷那辈开始,陈大奎的爷爷跟我的爷爷,关系就处的很好。到我父亲这一辈,我的父母跟陈大奎的父母关系也不错。
轮到了我们这一代,我俩处的更铁了。
我家跟陈大奎家都是三间平房,挨着的,从他家的房顶,能直接跳到我家房顶。
上学时,我俩不是一个班,放学天天走一块回来,搂着脖,嘻嘻哈哈,背着书包,扭着小腰,我俩都很瘦,从后面看,活脱脱俩俊俏的小闺女。
回到家,不是他从楼顶到我家,就是我翻过去。我妈看到总嚷:“两步就到了,走过去不行吗?非要走房顶?”
我俩乐呵呵答道:“喜欢,个性。”
我比大奎聪明,他考试总垫底,我总前三名。
考完试,我妈在院里叨叨:羔子,你听见没?隔壁大奎(我妈喊我羔子),又是倒数,你可别跟他玩了,玩多了你学习也落下了。
我低着头“嗯嗯嗯”的回应着。
我在这边应着我娘,大奎在那边心里骂着我娘,骂我娘头发长见识短,娘娘腔,还骂我听我娘的话。
说归说,我俩该咋玩还是咋玩。每天都是嘻嘻哈哈,搂着对方的脖子,上学,放学,有时候我娘看的紧,他不敢翻过去,我写完作业,顺着院墙给他扔过去,他抄完,再给我扔过来。
读中学的时候,有一次周五放学了,雨下的很大,我等了很久,爹娘都没来接我。我打算顶着书包,跑回去。
从学校到家里也不过四里地,跑的快的话,很快就回去了,也不过淋湿衣服而已。
刚想跑回去,大奎拦住我,递给我一把伞,他说你拿着先用。我说,你呢?他说,我二姑家就在学校隔壁住,我回她家,你不要管我了,先打着伞回去吧,这都要黑了,一会儿路上都没人了。
我打着伞回家了。
结果,早上我妈说,大奎淋着雨跑回来了,发高烧了,一 夜没退,他 妈带他去医院了。
我心里一阵疑惑,他不是去他二姑家了吗?
周末返校时,大奎没去。一周都没上课。
后来他病好去学校,我问他,你不是去你二姑家了吗?他说,骗你的,你打小身子弱,瘦的跟螳螂一样,除了骨头就是肉。我怕你淋感 冒了。
我感动的一塌糊涂,从那以后,大葵的作业都是我写的。
中学毕业后,我考上了高中,大葵落榜了。
他去了县里的食品厂上班,我在县里的二高读书。学校离他上班的地方,只有一里路。
他跟我约定,每周一三五的第 二节晚自习,他都在校门口等我。
每次他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惊喜。“烤红薯,麻辣烫,热干面,冰茶,雪花酪,还有各种零食,还有学习资料,还有他办了个借书证,给我借了很多名人故事,小说,还有文学方面的”
有时候,我需要啥,隔着学校门,我告诉他,他总能给我找到,给我送过来。
高三的时候,功课紧了。我俩见面次数少了,后来他去了东莞。我俩开始书信往来。
他在信里告诉我外面的世界,我在信里给他诉说着学习的枯燥。
高三的下半学期,我俩的联系断了。班主任不允许写信了,还没收了,校门口信箱里的信。
我考上了大学。
通知书下来的时候,我去大葵家,他 妈说他在东莞电子厂上班,给了我一个地址,电话。
我写信过去,没收到回信,打电话也没人接,我就放弃了。
大一的寒假,我妈说大奎定亲了。我一脸懵,啊,他还那么小。
我妈说,农村都是这样,不读书就有人说亲事了,定的晚,好姑娘都挑完了。我呵呵一笑。
大三的寒假,回家过年,吃到了大葵的喜糖。新娘个子不高,不过倒是白白的,挺耐看一张脸。
大奎笑着跟他媳妇介绍:“这是我好兄弟,看多有面儿,大学生,还是考上的名校。”
我憨憨一笑,并未作答。
大学毕业,我参加工作。从母亲口中得知,大奎已经做了父亲,媳妇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。
我心里乐开了花,这小子学习不行,命还怪好哩,竟然得了个龙凤胎。
2007年大奎打来电话,说他病了,病的还很重,花了不少钱了,没看好,但他还想进一步再试试,他说俩孩子还小,父母都老了,他是顶梁柱,没他不行。
我说,需要多少。
他沉思了好一会儿,说:“5万,要是没有的话就算了。”
我直接说,你把卡 号发给我,我现在给你转。
他说,我写了借条,回头让我媳妇给你 妈送过去。
我说,你这就见外了,咱俩谁跟谁呀。他说,羔子,我要是看好了,挣到钱就还你。
当天,我打电话回去,我妈说,听说大奎病的很重,家里钱都花完了,在村里四处借钱看病呢,问你借了没有?
我说,没有。
晚上,我怎么都睡不着。脑海里全是从小到大跟大葵的友谊,尤其是高中时期,他站在学校大门外,给我递吃的,喝的,用的,那情形,历历在目。
内心里总感觉不舒服,说出来哪不舒服,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
爬起来买了张高铁票,问了大葵的医院地址。一路赶到了医院。
看到他时,我俩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。上次见他时,他还胖乎乎的,红光满面,而这次,他瘦的已经脱相了。
若不是仔细看,根本看不出来。
他看到我,愣住了。眼里泛着一丝红晕,手臂想抬起来,但没抬起来,我想肯定是没力气了。
我重重的抓住他的双手,很冰。
他抽出手,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纸,递给我:“羔子,你拿着,等我好了,挣到钱就还你。”
我斜眼看了看,只看到两个字,借条,下面不知道写的什么。
我没接,我说咱俩谁跟谁呢,写啥条呢,我不要。我还想等你好了,再跟你摔一跤。
他虚弱的说,中中中。等我好了,我还是一样,一个人能撂倒你两个。
我请了假,想等大奎做完手 术再回去。
没成想,他没下手 术台人就走了。
我本来是回来看他的,不成想,却参加了他的葬礼。
他的父母悲痛欲绝,白发人送了黑发人,他刚结完婚没多久,一双儿女才刚刚会走路,刚刚会喊爸爸。
我咬了咬牙,借遍了同学,朋友,亲戚,还找我姐拿了3万,又凑了5万,随了礼。
在大奎的坟头,人们都走了,我自己站了好久,不会抽烟的我,临出来拿了一包烟,吧嗒吧嗒抽完了一盒,才慢慢走回去,脑袋里一片空白,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。
三天后,我买了返程的车票,整理了心情,开始了忙碌的生活。
那年过年回家,我妈递给我一张纸,我展开看了看,是大奎写的借条,我有些诧异。
母亲说,前段时间,大奎的媳妇给她的,让她转给我,还说等她缓缓会还我钱的。
我愣了下,看了看借条,随手团成团扔到了煤炉里。
母亲没说话,只是拍了拍我的肩,起身就走了。
2016年,突然有一天,手机上提示有一条转账信息,我点进去,不多,只有500块。备注的的名字是大奎。
我有些奇怪,打过去电话,是大奎的媳妇。她说,这些年带着俩孩子,生活困难,一直没缓过来,要不早就还你钱了。现在日子好点了,先还你五百块,你不要介意,慢慢会还你完的。
我说,算了,算了,不要了,大奎都不在了,你把俩孩子带好就行了,我知道你带着孩子日子不好过。
她说,欠别人的总觉得心里不舒服。
我没再多说话。只是劝她以后不要还了。
打那以后,我总会陆续收到她的转账信息,多的时候2000,少的时候300,500,有时候连续几个月都有转账信息,有时候连着半年也没有一次。
前前后后八年吧,5万全部转我了。
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。
这几年每年我都坚持,春节回家几天。提着礼物去大奎家坐坐,再给他父母几千块钱,他 爸妈一直劝大奎媳妇找个人嫁了,孩子小,她还年轻,她一直也没嫁,一双儿女都读书了,她在城里又找了个厂,上起了班。
没想到,这个女人瘦瘦弱弱的,比大老爷们还刚强,人品还这么好。
(本文写于2024年11月1日早上6:00分,所有文章皆今日头条首发原创!图片来源于网络,侵立删!杜绝抄袭搬运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