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次和石友喝茶论石。朋友问道：“你说，什么是石头的包浆？”

我问：你去过洛阳龙门石窟吗？一定去过吧。奉先寺托塔天王的脚你抱过吗？据说抱一抱可以带来好运呢。去抱的人多了，天王的脚脖子就被抚摩、浸润的漆黑发亮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光彩照人。

我以为，这就是石头的包浆。

　　“包浆”一词其实是从古玩行的专业术语移植到玩石行的。在古玩界所谓包浆指的是以物品为载体的岁月留痕。文物表面由于长时间氧化形成的氧化层，它是在悠悠岁月中因为灰尘、汗水，把玩者的手渍，或者土埋水浸，经久的摩挲，层层积淀，逐渐形成的表面皮壳。

也就是说包浆是经过人手，沾染了人气，吸纳了人的气场。或者是说石头食了人间烟火。

　　朋友指着乞丐的衣服说：你看这袖口、衣领、前襟，包浆有多老多厚！哈哈！

我说：捣什么乱！那是“包脏”，不是包浆好不好！

家的竹凉席年年用，竹片油润发亮、黄里泛红，这可以是包浆。你爷爷的旱烟袋杆儿红的发紫，紫里透红，甚至挂瓷啦！这可以是包浆。

但它们不同于石头的包浆。

　　石头包浆是被岁月的时光慢慢浸染出来的，那层微弱的光面异常含蓄温润，幽幽袅袅，不温不火，不卑不亢，毫不张扬，和石头的层次过渡自然，浑然交融。绝不是急功近利的研磨和抛光带来的那种贼光。

　　什么是石头的皮色呢？奇石形成在自然界的特殊环境中，受本身特定矿物性质决定或外界矿物元素的影响，经过亿万年的风吹雨淋、水冲磨砺、浸润沉淀等物理、化学作用，使一些物质慢慢地镀在奇石的表面，形成单色或多色附着表层的颜色。如大化彩玉、彩陶；黄蜡石、黄龙玉；马达加斯加水冲籽料、和田玉籽料；戈壁石的老皮、沙漠漆、太阳锈等的皮色，都是长期在自然界里各方面的综合作用而成，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，天然染就。

由于地域和习惯的不同，各地石友对石头的皮色有其有不同的表述，有的称之为石皮，有的称之为石肤，有的称之为皮壳。

也᠎有石友称之为“包浆”。

　　石头的皮色，是选石、赏石、鉴石的一个重要要素。其多彩、鲜艳、致密、纯净的优劣一点不亚于形、质、色、纹其他要素。

个人认为奇石的水冲度、风砺度高、光滑能不能算是石头的包浆呢？窃以为按包浆的定义，包浆是要经᠎过人的抚摸亵玩，沁染了人气汗脂，食了人间烟火。没有人的气场的熏染，说包浆有些牵强。

包浆承托了岁月的梳理和人气的沁染。年代越久的东西，包浆越厚重。有了岁月，就有了历史，就有了传承。传承有序，载体带着的信息量就大，给后人断代研究、把玩解读，有了丰富的想象时空。

　　总的来讲，一是要看石头的质地，质地好就易包浆。你拿上水石和料姜石怎么玩也不会包浆。第二要和拥有者形影不离，经常盘玩，肌肤相亲就很容易包浆。三是靠时间来检验了。盘玩的时间越长，经历的人手越多，包浆就越厚越滋润。

　　为什么玉石，玛瑙类等质地密度大的石头把件、挂件、手串容易包浆，而且包浆漂亮到位，既如此。

　　包浆老道的石头，就像饱经沧桑的老人，谦逊内敛，不事张扬。这样的石头一眼看上去就很顺眼，即使默默无闻埋在石头堆里，也隐约能够彰显不俗的气场。毕竟沧海桑田、阅人无数啊！

图文原创：刘耀

网名⁢：闲云野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