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大病后的觉醒：人生的依靠唯有自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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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，谁能想到，到了我这个年纪，竟然还能被一场大病给打得措手不及。这病倒是其次，最让我寒心的，是我看清了身边的人，原来，这世上真没谁能靠得住，除了自己。

我叫王秀琴，今年69岁。老伴刘老根去世已经五年了，虽然我们之间磕磕绊绊过一辈子，但终究是走到了头。人走了，我也懒得多想，反正后半辈子也就这么过了。我们有两个孩子，大儿子刘明，已经成家，媳妇儿小张是个城里姑娘，倒也贤惠。小女儿刘丽，嫁到外地，跟女婿常年不见面，平日里就是打个电话，聊聊家常，更多时候我也不想打扰她们。

前些年身体还算硬朗，社区里帮着带带孙子，生活也挺忙活的。可没成想，这不，去年突然发现自己肚子痛，去医院一查，医生说我得了胃癌！当时脑袋嗡的一声，差点没站稳。癌症？！怎么就轮到我了？我在诊室里愣了半天，最后还是医生提醒我赶紧联系家人。

儿子媳妇知道后倒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。刘明一脸紧张地问医生：“我妈这病能治吗？治好了还能活多久？”医生说要看手术情况，再加上后续治疗，具体能不能治愈还不好说。小张在一旁抿着嘴，没说话。反正那一刻，我只觉得自己成了个累赘，得拖累他们了。

住院期间，刘明每天都会来看看我，陪着我做检查什么的，小张也不时带些补品过来。但时间一长，我发现，他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。尤其是小张，她那眼神，好像在埋怨我怎么就这么不长命呢。甚至有一天，她忍不住对刘明说：“你妈这病要花多少钱啊？咱们的存款可经不起这么折腾！”虽然她压低了声音，但我躺在病床上，耳朵可是听得清清楚楚。

我心里一阵酸楚。这辈子，我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，如今老了病了，竟然成了他们的负担？可仔细想想，也不怪小张，她和刘明也是普通人家，哪有那么多钱？我心里五味杂陈，但脸上还是挤出笑容：“明儿啊，妈也不想拖累你们。要不，咱就不治了，回家吧。”

刘明愣了一下，随即赶忙安慰我：“妈，你别胡说！怎么能不治呢？再难咱们也得治！”小张也赶紧附和着：“是啊，妈，咱们再坚持一下，医生不是说了还有希望吗？”但我看得出来，她眼里的那丝犹豫。

最后手术还是做了，术后恢复期也算顺利。但化疗的折磨让我整个人都快撑不住了，那几个月里，我无数次想过放弃。每次刘明来医院，我都强打精神，可他不来那几天，我就躺在病床上，望着天花板发呆。也就这个时候，我的那些老姐妹们，有的来看过我几次，有的干脆打个电话意思意思。毕竟，人情冷暖，谁也指望不了。

化疗结束后，我回到了家里休养。开始的时候，刘明和小张还来得勤快，隔三差五就送些鸡汤鱼汤之类的。但渐渐地，他们开始忙自己的事情，来的次数越来越少。打电话给他们，有时候一打就是半天没人接通。等到好不容易接了电话，小张总是说：“妈，明儿最近单位特别忙，实在走不开，我下周一定过去看您。”

听到这话，我只能点点头，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。刘丽呢，知道我得病后倒是特意赶回来了一趟，但也待不了几天就走了。临走前，她在我床前坐了很久，眼里噙着泪：“妈，对不起，我真想多陪陪您，可我那边也脱不开身，您多保重身体啊！”

康复的日子里，我试着去适应一个人的生活。身体虽然比之前好了不少，但总觉得力不从心。以前觉得走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，现在却成了我每天最大的挑战。邻居李大妈经常过来串门儿，她跟我同岁，可身体比我硬朗得多。她每次来，都带点她自己做的小点心，还拉着我聊聊天，倒是让我心里有些安慰。

有一天下午，李大妈坐在我家沙发上，突然开口问：“秀琴啊，你现在一个人在家，孩子们也不常来，打算怎么办？”她的话让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。我还能怎么办？大病一场之后，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准备好。

我没怎么回答李大妈，只是笑了笑。那天晚上，我躺在床上，思绪万千。刘明和小张有自己的小家，小孙子也需要他们照顾。刘丽呢，离得远，她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，我不能总拖累他们。可自己呢？老了，病了，靠谁都靠不住，难道就这么熬下去吗？

第二天，我拨通了刘明的电话。他接起来的时候，声音里透着些疲惫：“妈，怎么了？”我犹豫了几秒钟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：“明儿啊，妈想回老家去住几天，散散心。”

回到老家之后，我每天早起，在村子里转悠，看看老房子，和以前的邻居打打招呼。村子里变化不大，但人都不太一样了。以前熟悉的面孔，有的搬走了，有的老得我几乎认不出来。村口那颗大槐树还在，可树下已经没了年轻时候的热闹。

这些年，我一直以为自己还算坚强，能扛得住生活的打击。可现在才发现，真正的孤独不是身边没了人，而是心里没有了依靠。

回到老家之后，村子里的生活让我找回了些许宁静。村头的老李大爷见到我时，还打趣着说：“秀琴，你这几年都去哪儿了？咋一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，瘦了不少！”我笑着回应：“唉，折腾了一场病，人都虚了，哪还有之前的精气神啊。”他摇摇头，叹了口气：“身体要紧啊，别的都可以放一放。”

有一天，我正坐在门槛上发呆，远远看到刘明的车开进了村子。他下车后，手里提着大包小包，笑着对我说：“妈，我来接您回去了，您这老家住得也够久的了。”我心里突然有种不舍，但终究还是点点头：“好，东西也不多，我去收拾收拾。”

回到城里，刘明和小张还是像之前那样，偶尔来看看我，有时候还带着小孙子过来玩。我一面心疼他们忙碌，一面又觉得自己挺没用的。直到有一天，小张突然对我说：“妈，我们公司最近推出了一个养老服务项目，我打听了下，还不错，环境好，服务也周到。您要不要去那儿住一段时间？那边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工，您可以好好休养。”

听到这话，我愣住了。这是让我去养老院吗？虽说小张话里话外都是为我好，但我心里还是一阵难受。**我辛辛苦苦一辈子，到头来就成了个没人愿意照顾的老头老太太？**可是，想想他们也不容易，谁不是为了生活在打拼呢？

那天晚上，我在床上辗转反侧，想着要不要去那个养老院。去吧，心里总觉得不甘心，不去吧，又怕成了他们的负担。第二天一早，我打电话给刘丽，把这件事跟她说了。电话那头，她沉默了一会儿，才开口：“妈，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，可是您身体真的需要人照顾，明哥和小张也不是不孝，只是他们确实忙不过来。要不，您去看看那个地方，实在不喜欢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
几天后，刘明真的带我去了那个养老院。大门口的保安穿着整齐的制服，见到我们就露出了礼貌的微笑。院子里种满了花草，走廊上几位老人坐在轮椅里晒太阳，还有几个人正在树下打牌。小张在一旁热情地给我介绍着：“妈，您看这环境多好，还有专业的康复医生呢，等您住下来，我们可以随时来看您。”

几天后，我突然决定，不去养老院了。我找了个机会，跟刘明和小张说：“我想再回老家住一阵子，那个养老院，暂时就算了吧。我还是想在自己的家里待着。”他们虽然有些惊讶，但也没说什么，只是叮嘱我要好好保重身体。

回到老家后，我开始自己学着种些蔬菜，每天给自己做饭，慢慢地，生活有了新的节奏。邻居们也经常过来串门，大家聊聊家长里短，我倒觉得日子还算有滋有味。身体渐渐好转，心里那份孤单也被填满了些许。

那天傍晚，我正蹲在院子里拔草，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起身去开门时，看到刘丽慌慌张张地站在门口，眼睛里全是焦急。我一愣，赶紧问：“怎么了？这么慌？”

“妈，刘明出事了！他在工地上摔下来了，伤得挺严重的，现在在医院抢救呢！”

我脑袋“嗡”的一下，一时间什么也听不清了。手上的草根掉在地上，我扶住门框，定了定神，急忙问：“什么时候的事？伤得怎么样？”

刘丽声音都有点颤抖：“刚刚，刚送医院，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，得马上赶过去。”

心里乱成一团，手脚都不听使唤。我只知道，儿子有事，我不能倒下。我跟刘丽一起赶到医院，急救室外，小张坐在长椅上，眼眶红红的，一看见我就站起来，声音颤抖：“妈……医生说情况不太好，脑袋也撞到了，正在抢救。”她那一刻像个无助的孩子，我却没法给她安慰，自己也是惊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

手指冰冷，我不自觉地揪着衣角，嘴唇都发干。心里默默祈祷，想着不管什么代价，只要他能平安无事就好。可是，等了好几个小时，医生终于出来时，脸色沉重，开口道：“伤者情况不乐观，脑部出血严重，需要马上手术，但手术的成功率……并不高。”

小张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，哭出了声。我强忍着眼泪，紧紧握住她的手，声音沙哑：“医生，手术一定要做，我们一定要救他。”医生点点头，匆匆走进了手术室。看着那扇紧闭的门，我只觉得天都塌了。

几个小时后，手术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。医生摘下口罩，叹了口气，缓缓说：“手术很成功，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，不过接下来要看恢复情况，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和护理。”

听到“成功”两个字，我的心终于稍微安定了些。尽管知道未来的路依旧艰难，但人还在，就有希望。

刘明慢慢恢复意识，那天他终于睁开眼时，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。他虚弱地看着我，声音轻得像蚊子：“妈……对不起，害你担心了。”

我抹了抹眼泪，强挤出一丝笑容：“傻孩子，别说这种话，只要你能好起来，妈怎么样都行。”

刘明的恢复过程比想象中艰难许多。他不仅需要长期的物理治疗，还要逐步恢复语言和行动能力。康复中心的医生说，这需要耐心，也需要家人的陪伴。

小张工作繁忙，大部分时间都由我陪在刘明身边。我每天带着他做康复训练，一边鼓励他，一边帮他按摩。看着他一天天努力，我心里也渐渐踏实了些。可是，现实的压力始终没有减轻，小张有时会抱怨生活的艰难，偶尔也会和刘明拌嘴。这种时候，我就会劝他们：“孩子，日子难，但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，一定能挺过去。”

有一次，小张忍不住在我面前流泪：“妈，我真的好累，工作、家里、医院……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。”我拍拍她的肩膀，心疼地说：“傻孩子，咱们是家人，互相扶持着走下去。你有困难，妈会一直在的。”

刘明在旁边听着，眼眶也有些发红。他看着小张，低声说：“对不起，都是我不好，让你这么辛苦。”小张摇摇头，哽咽着回答：“不是你的错，都是我们一起的日子。”

有一天，刘明突然对我说：“妈，我和小张商量了一下，决定回老家住一段时间。咱们家的空气好，我也想让孩子们感受一下农村的生活。”这话说得让我意外，但心里也有些欣慰。老家虽然条件比不上城里，但有家的味道，也有让人安心的平静。我点点头，微笑着答应：“好啊，老家永远是你们的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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