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表时间: 2024-09-15 19:15
2018年1月,新旧年关刚刚更迭,喜气洋洋的气息逐渐蔓延在中华大地上。
可此时此刻,才从北京雏菊之家离开的李飞夫妻俩却面如白纸,沉浸在悲痛欲绝的气氛当中。
他们刚刚送走了唯一的儿子,年仅7岁的李致远。可怜的孩子被病痛折磨许久,亲人强留也留不住他。
除了为儿子的离开痛苦之外,还有一件事情,如同石头一样压在李飞夫妇的心头。
儿子临终之前,曾经惊恐地指着病房门外,似乎想说什么,可又没来得及说出口。
那时候的小小李致远究竟看到了什么画面?这个家庭又经历了怎样的打击?
2017年年末,在把孩子送进北京的雏菊之家时,李飞和妻子李慧杰心如刀绞,恨不得自己代替儿子受苦。
他们可怜的孩子李致远正躺在病床上,浑身瘦成了皮包骨头,呼吸十分微弱,明明没有力气,但又会懂事地在父母面前露出笑脸。
菊之家约等于医院临终关怀的地方,能够给身患绝症的孩子提供最后一程温暖的避风港。
在这里,他们也许能够带着爱与勇气,面对死亡。
哪怕很多孩子年纪还太小,连死亡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。
李致远当时6岁多,待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却屈指可数。
在查出患病之前,他是个留守儿童,一年到头也只能在春节享受一番父母的呵护。
对于李飞和李慧杰来说,把孩子丢在老家,自己出去打工,或许是他们回想起过去时最后悔的事情。
以前总以为挣钱最重要,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最重要,但现在才明白,什么都没有时间重要。
他们错过了孩子太多太多珍贵的成长时刻,而现在,老天爷要收回他们做父母的特权,给他们最残忍最血腥的惩罚。
从2016年开始,原本还健康活泼的李致远,身体状况明显变差,经常发烧感冒,免疫力越来越低,小小的一个孩子,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。
家里的老人想过很多办法给孩子补身体,但效果都不明显。
诊所里的大夫开了些药,还给孩子打过吊针,但仍然没能改变这揪心的状况。
直到不久后的一天,李致远无缘无故突然晕倒,所有人这才意识到,情况远比他们以为的更加严重。
李致远被送到了更好的医院,医生对他做了全面的检查,然后对抓心挠肝守在一旁的家长做了如同死刑一般的宣判。
照目前的情况来看,可能没有太多治疗的希望。
在中国式的传统家庭里,孩子就是所有的希望。
医生所说的话无疑剥夺了这个家庭全部的快乐,从那天起,所有人都不会笑了。
李飞和李慧杰再也顾不上工作,第一时间回到了孩子的身边。
他们一边带着孩子求医,一边无数次祈祷奇迹发生,泪流满面地向上苍求救。
尽管很多经验丰富的医生都告诉他们,孩子的情况很严重,已经没有必要再浪费家里的积蓄,但他们仍然不放弃。
万一呢?万一还有奇迹呢?更何况,没有父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走向死亡,什么也不做。
到了2017年下半年,李致远的病情明显加重,呕吐的情况时有发生,最难受的时候,他扑在床边,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。
李飞和李慧杰看着孩子的样子,恨不得自己代替孩子受苦。
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命换一命的机会,相信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。
父母的爱意可以感动上天,但无法感动死神。李致远的情况,终究还是没有办法逆转。
于是年末,他们带着孩子进入了雏菊之家。
那个时候,就算不愿意承认,他们也不得不承认,两个人都在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,思想准备。
孩子的姥姥姥爷、爷爷奶奶从老家赶来了北京,想去病房摸摸孙子的脸蛋,但又迟迟没有勇气走进去。
每一次的见面,都像是在告别。至亲之人的告别,将会成为笼罩整个人生的一场漫长的潮湿。
生命的最后时刻,李致远表现得格外懂事。
其实曾经的他并不是一个乖乖小孩儿,但现在,他似乎也懂得了什么,不再顽皮,默默等待着自己的结局。
而他的懂事,更叫人心碎。
年关交替的时候,爸爸妈妈一起为李致远过了生命中最后一个生日。
弱的孩子勉强坐起来,戴着生日帽,在蜡烛微弱的火光中悄悄闭上眼睛。
火苗在他的脸上跳动,如同生命力的呐喊,也如同一次特别的仪式。
他很惊喜,因为过生日可以许愿,可以得到礼物,还能见到爸爸妈妈久违的笑容。
然而生日就是倒计时的警钟,从那天之后,李致远的病情急速恶化。医生认为,他应该撑不到第二年的1月3日。
到了2018年1月3日那天,李飞和李慧杰高度紧张,一直在密切关注李致远的情况。
暮色降临,时针一点点走向12,他们的嗓子里一直吊着一口气,直到1月4日到来才松下来。
4日白天,李致远的情况还是不见好,不仅呕吐加剧,而且失去了意识。
那一刻,李飞夫妇明白,最后的时刻来了。
他们强忍住所有的情绪,把孩子抱在怀里,让他在最后感受一次爸爸妈妈怀抱的温度。
就在这个时候,李致远迷迷蒙蒙睁开眼睛,挪开视线,看向了病房门口。
突然,他的瞳孔微微放大,表情也变得惊恐起来,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
然而李飞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,却什么也没有看到。
李致远的喉咙里发出了几个听不清楚的音节,没过多久,他永远地闭上了双眼。
孩子睡了,孩子再也不会醒来。
巨大的悲痛撕扯着李飞李慧杰的身体,他们的心活生生被剜去了很大一块肉,形成了永远的空洞。
哪怕他们以后还可能会有孩子,这一刻的空洞,也永远无法被填补起来。
夫妻俩强撑起精神,为儿子操持后事。与此同时,一个疑问也萦绕在他们的心头。
最后的时间里,小致远究竟看到了什么。
民间有种说法,一个人在临死之前,会看到自己已经去世的亲人来接自己。
由于他的灵魂已经处在阴阳边缘,所以他能看见的东西,其他人都看不见。
当然,这只是一种传说,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。
临终之前,亲人迎接,也代表了人们的一种美好愿景,毕竟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,那么死亡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。
而从科学的角度来看,专家们认为,人是有可能在临终之时产生幻觉的,这也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。
当生命力快速流逝,大脑已经无法再维持身体的正常运动。
包括身体上的运动和思维上的运动时,人们脑海中的某些影像就会以幻化的形式出现在眼前,模糊现实和想象的边界。
所以那个时候,李致远看到的东西,也许只是他在脑子里想象出来的东西,而这些东西也折射着他的恐惧,他的惊慌失措,他的无助。
这么一解释,这个小小的孩子就更加让人心痛了。
生命很脆弱,人类很渺小,生老病死没有预兆可言。
而渺小的人类能够做的,除了珍惜生命之外,还有珍重当下的每一天,珍重清晨从东边升起的太阳。
珍惜,永远比后悔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