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表时间: 2024-11-14 14:48
本文由战友老孟讲述,若愚趣谈整理成文
1962年,我出生在云贵高原山区农村的一个人普通农民家庭,父亲是当时的生产队长,母亲劳动之余,在家用缝纫机做一些缝缝补补的工作,赚一点小钱。七十年代初,我入学读书,此时,我家已是五口之家了,因为我有一个弟弟和妹妹。那个年月,作为生产队长的家庭,母亲又是做缝纫的,相比于其他的家庭,条件相对好些,但是,即使这样,我在读高中时,每个月十几块钱的生活费,也使父母面露难色。
读高中期间,班里有位十分漂亮的女同学,名叫小丽,小丽虽然学习一般,但因为家庭条件优越,平时总是一副高冷表情,从不把一般的男同学放在眼里。这其中的原因是她的父亲是公社书记,一般的男同学也很知趣,对她从来都是敬而远之,不敢高攀。不过,我这个人却从来不信邪,在一帮女同学到到校外的河边洗衣服时,我趁他们不注意,便悄悄的将小丽的衣服藏到刺棵丛中,等到她发现衣服不见,和几个女同学一起找时,我便告诉她们,小丽的衣服被黄鼠狼叼走了。于是,我就朝着刺蓬的地方跑,她们就跟着追,于是,小丽找到她的衣服,然后,很不耐烦的说到,你等着,看我咋个收拾你?
果不其然,一次我从学校食堂打饭端到教室里吃,一个其他班同学给我送一本越南小说《南方来信》时,把我叫了出去。等我回到教室,再次端起碗吃饭时,我的包谷饭里被人撒了咸盐,根本没法吃,几个女同学则在一旁神秘偷笑,而小丽却若无其事地吃着自己的饭。我知道是小丽干的,但我只是说,我知道是谁干的,这个人以后肯定找不到男朋友。
两年的高中生活很快就结束 了,我们整个学校大专考起一个,中专考起了六个,三百多个 高中生,百分之九十几都回到了农村,这其中就包括我以及小丽和所有的女同学。
我毕业那年正是对越自卫还击打响那年,我本来准备从军报国,英勇杀敌,没想到的是,参军必须要满十八周岁,那一年我才十七岁,也就与晓燕烽火的人生失之交臂了。一九八零年十月,一个来自东北的部队到我们县征兵,这次我如愿以偿地穿上了梦寐以求的绿军装。从公社武装部出发那天 ,中心小学的少先队员为我们戴上大红花,围观的人群中,我看到小丽的身影,她虽然依然那么高傲冷峻,但我却对她圆润的脸庞和丰满的体型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。
列队完毕,准备上车时,我控制不住自己,就跑到小丽的跟前,我说,小丽,我要当兵走了,以后可能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。小丽仰着头笑笑说,你不就去三四年就回来了吗?你难不成还会被提干,会在部队干几十年啊?去吧,好好干,别跟在家时一样当淘气鬼,犯错误背着处分回来,跟你爸妈丢脸。听了小丽的话,我心中真不好受,咱们同学一场,我要走了,连句祝愿的话都没有?我心里也暗暗发誓,我一定要混出名堂来,让你这个公社书记的女儿高看我一眼。
我们从公社武装部去县武装部复检身体,我们公社被刷下来一个,据说一个县四百多人,复检时被刷下来十几个,我们公社也有一个不合格的。几年后,才听知情人说,其实当年复检被刷下来的都是被人顶替了,不见得是身体不合格,因为当年城里好多有关系的人家,了解到这次征兵的部队不是野战部队,城市户口的青年都想出去混几年回来安排工作。于是,一些有点小权力的家长就挖门捣洞让孩子去当兵。我记得到部队后,有个县城兵耳朵有问题,大家跟他说话都要大声喊,因为他父亲是某院的领导,他退伍后还安排在某院上班。另一个城市兵,家里给接兵首长送了自行车,新兵训练结束直接分到汽车连。
到部队三个月新兵训练结束后,我被分到土建连队给连长 当通信员,经常跑十多里远的邮电所取报纸和信件,平时还要给连长洗衣服和打饭。当通信员半年后,团卫生队抽调卫生员,指导员看我是高中生,便推荐我去。到卫生队后,,我们除了听医生讲课,也跟有经验的老卫跟生员学习处置一些轻微的病号。
说句实在话,自从在老家出发那天看到小丽我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后,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小丽的影子。我想,就目前我个人在部队的 发展看,以后被选拔去军医学校学习也是有可能的,如果真有那一天,穿上四个口袋的军装去见小丽,她还不羡慕死啊!于是,我便提笔给小丽写 了一封信,我告诉小丽,我过去 虽然很调皮,但是通过在部队的锻炼和学习,我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了,而且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卫生员,如果 继续努力,我有望成为一名军医。我对小丽说,作为同学,你应该为我高兴。
没有想到的是,半个月后,我收到了小丽的回信,小丽在信中说,祝贺你成为部队的卫生员,不过,卫生员也不过是一个士兵,没什么了不起的,如果哪一天你当上军医了,我们才有平等对话的机会,我祝愿你能实现军医梦想,在没当上军医前,最好不要给我写信了。
看完小丽的信,我更坚定了在部队干成绩来的信心,我不仅努力学习业务知识,也积极主动地争抢着干一些分外的事情,比如宿舍里打扫卫生,打开水等,我都天天不落。在年终总结时,还立了一个团的三等功,我把喜报寄回家里。父亲来信告诉我,公社书记的女儿还去我家看了我的喜报。
正当我在部队踌躇满志,积极向上时,部队传出即将成建制撤销的消息,将近一年时间,整个部队处于撤改准备期,人们除了一天三顿饭不落,施工已经全面停止,我们这批卫生员也被下到各连队补充到班排,我成了一名电工。
一九八三年六月三十日,我们整个部队所有干部战士摘下帽徽领章,变成了国有企业的职工。我把消息告诉了父母,父亲说,很好,以后慢慢托关系调回老家。没想到的是,在我兵改工半年后,我突然接到小丽的来信,小丽在信中告诉我,她要来沈阳故宫玩,如果可以,让我陪她一起去沈阳。
看完小丽的信,我当即回信告诉她,作为老同学,我很愿意陪她去沈阳玩,而且很期盼她 的到来。三个月后,小丽真的来了,我向单位请了三天假,亲自到沈阳接小丽。小丽到沈阳是下午四点多钟,我接到小丽,带着她吃了一点饭,就到旅社休息了,第一天晚上,我和小丽是各住一个房间。第二天八点来钟,我和小丽去沈阳故宫游玩,拍了很多照片,在饭馆里吃了饺子,小丽说,她是第一次吃饺子,饺子竟然这么好吃。
晚上,我和小丽在她的房间里聊到半夜,我们谈到了高中时的男同学女同学,小丽告诉我,其实,高中时她并不讨厌我,只是觉得不能输给一个普通农民家的孩子,所以才对我那样。她说,在那么多男同学中,她反而觉得我这个淘气鬼更可爱,我抓住小丽的手说,我也觉得你可爱,然后,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,当晚,我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第三天,我带着小丽回到铁岭的工作单位,单位领导知道我女朋友来了,便腾出了一间活动房给我们住。当年的十一国庆节,我和小丽在铁路领了结婚证,在单位举行了婚礼,这个时候,小丽已经怀孕三个月了。春节期间,我请了探亲假,带着小丽回到老家,此时小丽的父亲已经是地区商业局的局长了。岳父大人承诺,在两年内把我的工作调回老家。两年后,我调回家乡的县供销社当了一名采购员,小丽也被安排的在供销社当售货员,我和小丽成为人们羡慕的双职工家庭。
一九八六年,供销社实行承包,我和小丽承包了一个乡镇的供销社,并将供销社的整栋房屋买了下来。这些年我们靠着买下的供销社,培养出了一个本科生和一个研究生。现在孩子们都各自成家,有着满意的工作和美满的家庭,我们把那个供销社租了出去,在昆明和儿子一个小区买了一个养老房,平时带带孙子和外孙子打发时光。我现在自我感觉良好,身体素质不错,但总是回忆年轻时发生的事情。真没想到,那个并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校花,竟然是喜欢我的人,我俩也终成眷属,我以为这就是上天的安排。